在人民群眾心中樹起法治權威
——記“改革先鋒”“全國模范檢察官”張飚
一起案件,兩名當事人,五年平反路。一名普通監所檢察官一遍遍寫信、打電話,一次次找有關單位反映,直到過了退休年齡,始終針對案件疑點努力搜集證據線索,最終推動了張氏叔侄案重審、改判,轟動了全國。
他就是“全國模范檢察官”張飚。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他榮獲100名“改革先鋒”獎章,被授予“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模范檢察官”光榮稱號。
盡管已退休多年,張飚卻始終沒有閑下來,全國各地不斷有群眾來信來電找他反映訴求�！拔叶急M可能回復,給求助者提一些法律建議。人民群眾信任我,我就要盡最大地可能幫助他們�！睆堨f。
“有申訴,咱就得當回事,件件都要有回應”
2003年,浙江杭州發生了一起“強奸致死案”,“犯罪嫌疑人”張高平、張輝二審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和死緩。2005年,張高平被押送到千里之外的新疆石河子監獄服刑,張輝被押送到新疆庫爾勒某監獄服刑。
2007年7月,時任石河子市檢察院駐監檢察官的張飚在石河子監獄某監區勞動工地巡視檢查時遇到了張高平。張高平說:“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強奸,更沒有殺人�！睆埜咂秸f著、哭著,癱倒在地。張飚安慰張高平:“如果你有冤屈,可以按照法律程序繼續向有關部門申訴,檢察機關有責任為你提供幫助�！�
事后幾天,張飚專程到石河子監獄調閱了張高平的服刑卷宗,一頁頁地翻閱,疑點都記在本子上。他幫助張高平整理了申訴材料,以石河子市檢察院的名義郵寄到辦案機關,但一直杳無音信。2008年10月,張高平告訴張飚,“2008年第13期《民主與法制》雜志上,報道河南平反了一起滅門殺人冤案,有個證人叫袁連芳,浙江法院判我強奸殺人罪時,也是這個人作的證”。
按照石河子市檢察院領導的指示,張飚向浙江、河南等地檢察機關發函調查袁連芳的情況,通過戶籍管理部門調取了袁連芳的人頭像,發往有關看守所辨認。費盡周折,終于查明了袁連芳作假證的事實。此后,張飚多次給浙江方面打電話詢問情況�？墒菐啄赀^去了,對方一直沒有信息反饋。
眼看著自己快要到退休年齡了,張飚對自己的科長魏剛說:“張高平的案子確實有問題,要堅持不懈管到底�！苯又�,他給張高平的律師發了短信:“每到夜晚,想起張高平哭訴的情形,我都無法入眠。我今年要退休了,張高平的案子,希望你不要放棄�！�
為了張高平申訴案,張飚已筋疲力盡。退休的前一個月,他給時任浙江省檢察院檢察長陳云龍寫了一封信。有關部門很快打電話告訴張飚:領導有了批示,案子正在調查。2012年8月,浙江省委政法委派工作組來新疆調查張高平叔侄案。2013年3月26日,浙江省高級法院撤銷原審判決,認定張高平、張輝無罪。當張高平打電話把這一喜訊告訴張飚時,張飚的淚水涌滿雙眼。
為張氏叔侄冤案平反并非偶然。從事檢察工作30多年來,張飚始終保持著一顆維護社會公正的初心。遇到在押人員舉報與申訴時,他總說:“有申訴,咱就得當回事,件件都要有回應�！�
張飚先后參與審查服刑人員減刑、假釋材料7600多份,其中發現和糾正違法減刑、假釋74人;辦理在押人員申訴、舉報案件21件,其中發現問題依法復查7件;參與辦理罪犯又犯罪案件12件,出庭支持公訴12件;糾正服刑人員刑期計算錯誤9件。
“入黨那時起就堅定要忠于黨、忠于祖國、忠于人民”
“我1976年入黨,那時起,我就堅定要忠于黨、忠于祖國、忠于人民�！睆堨f,他當了六年兵,在部隊入了黨,在部隊這個革命的大熔爐里鍛造了忠誠的品格。走進檢察機關,通過30多年不斷地學習和歷練,張飚認識到檢察機關作為國家法律監督機關的重要性,作為檢察官,必須忠于法律、敬畏法律。
1980年,張飚進入檢察院工作,他至今仍然記得老一輩檢察人對他的教導。
年輕時,張飚曾參與辦理一樁涉及群眾人身安全的案件,組里所有人反復調查取證,但證據始終不充分。張飚向記者回憶說:“我當時有些不耐煩了,但是前輩告訴我,任何一個案件都必須要耐下心來,認真對待每一位調查對象,通過抓住細節仔細調查,才能發現問題,查清楚案件�！�
法施于人,雖小必慎。張飚將前輩的教導記在了心里,踐行了30余年,貫穿于經辦的每一起案件中。
在擔任石河子監獄駐監檢察官期間,一名服刑人員因不服管理,按規定應被嚴管。張飚知道后,對嚴管的手續進行了監督檢查,沒有發現不妥之處,便多次找該服刑人員談話,一次又一次向他擺事實、講道理、聊前途,將心比心,最終這名服刑人員意識到錯誤,積極改造,因表現好依法依規獲得減刑。
“作為一名檢察官,一定要從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用心去體會對方的心情,實實在在為他人服務,這才是一名合格的檢察官應盡的職責�！睆堨f。
在從事監所檢察工作中,張飚和服刑人員打交道時會發現一些問題,比如刑期計算、假釋環節等,他都會認真反復檢查、監督。
在一次審查監獄收監法律文書時,張飚發現,服刑人員譚某執行通知書與判決書記錄的刑期不一致。張飚立刻向原判法院發函提出糾正意見,法院很快進行了糾正,重新計算了譚某的刑期,并送達新的法律文書。
退休后的張飚被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檢察院和石河子市檢察院聘請為特約檢察員。他以特約檢察員的身份協助辦理刑事申訴疑難案件,依然一絲不茍琢磨案件的每一個細節。
在協助辦理一起案件時,為了更加直觀地分析案卷中的證據,查明被害人挫裂傷情,張飚帶著買來的服裝模特假人頭、作案工具中包含的三種不同膠帶,甚至是與卷宗所述一致的鐵絲,使得討論案情時更加直觀。
“我代表著檢察人、司法人對公平正義的執著追求”
張飚因幫助張氏叔侄平反錯案聞名全國,退休后仍被許多老百姓寄予厚望。
這些年,每當來訪者找到他,張飚都會向對方耐心地講清楚相關的法律法規和政策,為群眾解惑釋疑�！拔蚁Ｍㄟ^我的講解,在人民群眾心目中樹立起法治的權威,讓廣大人民群眾充分相信法律�！睆堨f。
2014年,曾是一家國企基層主管的劉某,專程從山西前往新疆,請張飚對他的案子進行“把脈”。原來,10多年前,一家公司到劉某所在企業采購,負責相關業務的劉某向對方提出只要給他5000元錢,貨品就可以低價銷售。然而收了錢后,劉某非但沒有兌現承諾,還百般刁難,最終未能實現交易。一年后,對方向有關部門實名舉報劉某,劉某也承認確實索要了錢財,最終以受賄罪被判處拘役六個月。
劉某對張飚說:“我申訴10多年了,市里、省里都找過。被舉報后我把錢退了,我始終認為自己并沒有犯法。請您幫我看看還有什么申訴的理據�！痹敿毧催^材料后,張飚回答道:“我看你就不要再申訴了,這個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你是主觀故意犯罪,對方舉報也是有根據的。無論錢有沒有被退回,只要曾經有過受賄的行為,就不影響法律對于這一行為的定性�！睆堨驅Ψ皆敿氈v解了相關法律規定。交談兩個多小時后,劉某說:“您這樣分析我是可以接受的,我聽您的,以后不再申訴了�！�
張飚說,我們的思想觀念要符合新時代的要求,既不能固步自封、因循守舊,認為法院判了就是正確的;也不能認為信訪者就一定有冤情。要始終以案件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嚴格客觀地對待每一起案件�！盀槭裁慈罕妬碚椅覀�?說明他們相信我們,相信檢察機關,也說明他們對黨、對國家、對法律的信心是堅定的。如果辦理案件質量不高,傷害的就是人民群眾,就是法律的公信力,老百姓就會對法律失去信心�！�
2018年12月18日,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為100名“改革先鋒”頒獎,作為全國檢察系統唯一一名獲此殊榮的檢察官,張飚被授予“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模范檢察官”光榮稱號。
“成為改革開放40周年的模范代表,不證明我糾正一起錯案的功勞有多大,也并不代表我比別的檢察官更優秀。我代表著檢察人、司法人對公平正義的執著追求,這是時代精神。有了這個時代精神,才有改革開放40年的豐碩成果�！睆堨f,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全面依法治國踏上新征程,需要千千萬萬個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優秀人物和法治人物。這是時代的需要、歷史的需要。
